第二三九章：燕尔

　　相比于多灾多难的２００８年，2009年略显平淡，除了全球范围内的金融市场触底反弹，一派欣欣向荣外，似乎就没发生什么大事情。

　　不过这一年还是有很多事情发生的，有些和普通百姓息息相关，比如营业税、消费税暂行条例实施，比如成品油税费改革；也有一些是普通百姓感受不强烈的，比如美国第一任黑人总统，比如朝鲜第二次核试验，比如巴塞罗那六冠王，比如法航飞机失踪。

　　但所有的这些，对林婉来说都不重要，最重要的是，２００９年，她结婚了，嫁了个叫做「宋子平」却是实际却是李思平的男人。

　　这让她的生活有了种虚幻和不真实的感觉，就像那七百多平的顶层豪宅，就像那场奢华得梦幻一样的婚礼，就像那颗价值千万的求婚戒指。

　　好在这种虚幻感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，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，就在２０１０年伊始的时候，培植成功的受精卵植入她的身体，如今已经成功着床，开始成长为一个让她的幸福生活变得真实的重要存在。

　　这一切还要感谢自己的母亲，正是秦婉蓉贡献的卵子，和丈夫的精子结合，才有了这样一个奇妙的组合。

　　林婉设计了自己的母亲，动机可能不单纯，但结果很美好，母亲成了丈夫的情人，自己则免去了生育畸形的困扰，能够为丈夫孕育孩子，还能够和母亲一道，让他在自己身上倾注更多情感，可谓一举多得。

　　母亲被丈夫攻略成功的那天晚上，林婉就偷偷爬上了岳母和女婿偷欢的床，让丈夫好好享受了一把母女花开并蒂的强烈快感。 

　　母亲秦婉蓉自然是无比娇羞的，却终究耐不住女儿的循循善诱和女婿的甜言蜜语，被摆成一个羞人的姿势，和女儿一道承欢。

　　林婉心中明白，自己母亲是个风流女子，不是丈夫也会是别的男人，将这朵娇花采撷而去，之前母亲那些情感经历，她其实都略知一二，只不过当时年幼，无法左右，也人微言轻，便只能听之任之。

　　如今为了自己的幸福，也为了家庭的美满，她将母亲诓上丈夫的床，心里并不觉得错了，反而认为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。

　　就比如此刻，她和母亲一道驱车来接放寒假的小妹，这样其乐融融的，多好

　　「妈，你现在开车可比我厉害多了，」林婉坐在副驾驶，看着母亲熟练的开着李思平为母亲新买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并道拐弯，不由有些幽怨，「我这刚学会开车还没几天呢，就不让我开了，真是的……」

　　「你都怀孕了，不让你开就对了。」秦婉蓉找了个靠近出站口的停车位，熟练的倒车入位，把车停稳，这才笑着说道：「我这技术可不是刚练的，小时候开你姥爷的车，我就没少摆弄，当时的北京吉普可不好开，那方向盘比这个难多了，我一样开着满地跑！」

　　「知道啦，知道啦！」林婉翻了个白眼，「您小时候的辉煌事迹说过很多次了，不是还撞塌了部队的院墙么？说八百回了！」

　　「臭丫头，怎么跟妈说话呢！」秦婉蓉一脸娇嗔，哪里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

　　「咱俩都姐妹相称了，就别端着当妈的架子啦！」林婉笑嘻嘻的挽着母亲的胳膊往车站里走，「蓉蓉也是的，怎么不坐飞机呢？那么远的路，这火车坐了一天一夜，累死了。」

　　「没个正经」，秦婉蓉面色一红，白了一眼女儿，「她一个学生，坐火车不天经地义？你以为谁都是你呢？嫁了个有钱老公，去香港购物都是坐自家飞机去？」

　　「别说我啊，你没去？你没坐？谁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窗户边上让人干到好几次高潮的？」

　　「哎呀！臭丫头，怎么什么都往外说！」秦婉蓉羞到不行，有些事情做了是一回事，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　　「怕什么，又没人听到！」林婉毫不在乎。

　　「你怎么知道没人听到？隔墙有耳知道吗？再一个蓉儿回来了，她鬼精鬼精的，你千万管住嘴，别什么都往外说，让她知道了可不得了！」秦婉蓉叮嘱女儿，神色郑重。

　　「怕什么，大不了让她也跟了老公，大家一家亲，不是更好？」

　　「胡说什么呢？」秦婉蓉瞪了眼女儿，正色说道：「蓉儿和你不一样，和妈也不一样，她是思平的妹妹，咱俩都是知情的，还拉她下水，那不是害她么？」

　　看见母亲说的如此认真，林婉知道这事儿确实不能乱来，点点头说道：「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，但是她如果明知故犯，那怎么办？从小到大我俩口味都差不多，我还担心她抢我男人呢！」

　　「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，道德底线模糊呢？」秦婉蓉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女儿的手臂，笑着说道：「蓉儿从来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，你不设计她，她不带做出来那种事儿的。」 

　　「那可说不准，走着瞧吧！」林婉撇撇嘴，不以为然。

　　「不说这个，他没说这次走，得多久回来？」秦婉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起女婿的情况，「北京那边的，你没接触过吗？」

　　「没，他有意让我见见，我没同意，就听着说过几次，好像都挺厉害的……」

　　「这样可不行，既然你接受了他的三妻四妾，就得和大家搞好关系，暗里争宠是一回事，明面上必须得一团和气，不能让他难做，不然你私下里伺候的再好，也抵不过别人三言两语。」秦婉蓉耐心劝解女儿，「你别觉得自己年轻貌美，我想他这个层面的人，身边的女人就不会差了，能够在那些女人之后娶你，肯定没遇到什么阻力，这就说明人家手段比你高明，你要再这么端着架子，到最后肯定吃亏的是你。」

　　「女人啊，都善妒，只不过有的人隐藏的好，有的人都挂在了脸上。」秦婉蓉语重心长规劝女儿，「千万别在这事儿上犯糊涂，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，还不是坑了自己？」

　　林婉点点头，有些不自然的说道：「其实我也不是端着架子，我就是……就是有些底气不足，感觉……感觉就像是不自信似的。」

　　「不自信也正常，」秦婉蓉点点头，「之前不知道真实情况，和他在一起了我才想明白，婚礼上那几个女的，应该就是他的情妇，不然不会那么亲昵。你想啊，你们婚礼，她们既是长辈又是情人都能去参加，那得是什么样的感情和信任？你本来就最小，还不放低点儿身段，以后怎么争得过她们？」

　　「所以我才请您出马嘛！」林婉嘻嘻一笑，「我都想好了，不行就再把小姨也请出来，咱们三个总该和她们旗鼓相当了吧？」

　　「你小姨可是个风流种子，你那位不见得看得上她，」秦婉蓉也是一笑，随即说道：「可话说回来，你这边找再多帮手，也抵不过人家的通情达理，有些道理你还小，不太能明白，听妈的吧！有机会跟他提一句，和大家见见面，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和和气气的。」

　　「行，我听您的，」林婉点点头，「先不说这个，先把小魔王接回家再说！」

　　「你俩都是魔王，别分什么大小！」秦婉蓉戳了女儿额头一记。

　　「对，我是大魔王，她是小魔王，您呢？」

　　「我？」秦婉蓉一指自己，哈哈笑道：「我是元始天尊，就治你俩的！」

　　「哈哈！」母女俩轻笑阵阵，惹来路人阵阵侧目，没办法，不说衣着光鲜亮丽，单是身材，两母女就可谓鹤立鸡群，本来就高挑的个子又都穿着高跟鞋，身材前凸后翘，穿着打扮各有风格，往那儿一站就是道靓丽风景，再一笑起来，自然倾国倾城。

　　远处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儿坐在一个超大的旅行箱上，看着母女俩，嘟着嘴运气。

　　秦婉蓉最先发现了小女儿，赶忙过去，说道：「蓉蓉你怎么出来这么快？不是说得十点半吗？」

　　「你看看表，现在几点了？」林蓉看着一身米色风衣黑色修身裤和白色高跟鞋的母亲，有些没好气的问了一句。

　　「十点……三十二！」秦婉蓉看了眼手表，有些尴尬说道：「就差了两分钟……」

　　「两分钟？」林蓉对母亲毫不客气，「我说十点半，计算的是我出站的时间，不是列车到站，你们来接人，能不能有点诚意！」

　　「你差不多行了啊！」林婉上前就要接过妹妹背着的双肩包，不客气的说道：「挺大人了，还跟小孩子似的较真，你上学上傻了吧？」

　　「可不敢劳您大驾，别闪着您这怀了孕的金身，我自己能背动！」林蓉对姐姐也丝毫不假辞色，她看着一身灰色羊毛大衣皮靴皮裤的林婉，阴阳怪气说道：「怀孕了还穿这么紧身的衣服，臭美什么劲儿呢！」

　　「妈！你看她！」林婉被妹妹气的够呛，转而向母亲求助。

　　「你俩掐你俩的，别找我拉架！」秦婉蓉抬手遮脸，避过大女儿的视线，拉着旅行箱就往停车场走，丝毫不在意姐妹俩拌嘴。

　　单亲家庭的两姐妹，从小到大一直纷争不断，秦婉蓉开始时还能跟着劝劝，摆摆大人的威严吓唬吓唬，到后来完全不好使不说，有时候反而会成为姐妹里联手攻击的对象，所以她学会了视而不见，只要姐俩不打出脑浆子来，那就一切听之任之。

　　姐妹俩倒是从来不伸手，就是嘴皮子上见真章，林婉是屡败屡战从不示弱服输，林蓉则是三寸毒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，像这次才几个回合就求救的，根本不是林婉的风格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林婉看母亲不肯帮自己，终于知道了自立自强的道理，一样阴阳怪气说道：「哎，没办法，谁让我这么好看，个子还高，不打扮不是对不起自己这身材这美貌了么？」一家三口，林婉最高，净身高一米七一，秦婉蓉次之，身高也有一米六八，林蓉则最矮，身高一米六六，所以身高这块就成了林蓉的心病，以前还有点儿盼头，毕竟还有长得空间，可上大学两年了，依然没什么变化，这让她郁闷无比，自然也就成了林婉攻击她的有力武器。

　　一口恶气咽下，林蓉把包扔到车后座，接着后退几步，看着眼前的帕拉梅拉，疑惑道：「肚脐开叉那位，我记得你的车是跑车来着？什么时候换的车？」

　　「这哪是我的车，这是咱妈的，你姐夫孝敬他丈母娘的，唉，随便找个老公就这么有钱，又高又帅的，真是犯愁，这车都开不过来了……」

　　「是，毕竟再怎么开叉高，你也就两条腿，不是蜘蛛精八条腿，可以同时开四台车。」林蓉怼了姐姐一句，上车坐在后座，「咱女婿啥时候给我也买台车？我驾照都考完了！」

　　秦婉蓉坐到驾驶位上，听见小女儿的话，实在是没忍住，哈哈大笑起来。

　　林婉气鼓鼓坐在驾驶座上，「想要女婿，你得先有个男人，还得自己生个女儿，还买车呢！买个模型都够呛！」

　　「什么模型？男人模型啊？那玩意我又用不上，你倒是可以考虑买一个，姐夫不在家了免得晚上寂寞难耐！」

　　「你……」

　　「好啦好啦！一见面就掐，掐冒油了都！」秦婉蓉看局面升级，赶紧出言弥合一下，「一会儿去姥姥家，你俩可别这样，老太太该跟着你们上火了。」

　　「妈您放心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人若犯我，我必然让她礼让三分。」林蓉得意一笑，掏出手机摆弄，不再跟姐姐较劲。

　　林婉坐在副驾驶上，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妹妹，看她看都不看自己，气鼓鼓回过头来，对母亲说道：「妈你觉不觉得我战斗力下降了？」

　　秦婉蓉郑重点头。

　　「这是为什么呢？」

　　「妈小声跟你说，你别说我说的啊！」秦婉蓉故作神秘，「这女人啊，一旦过的幸福了，战斗力就成倍下降，过的越不幸福，就越尖酸刻薄，说起来啊，都是荷尔蒙搞的鬼！」

　　「嗨嗨嗨！」林蓉在后面不乐意了，「说什么呢！我可都听见了啊！别搁这儿拉偏架！小心我急眼！」

　　「妈我觉得你现在战斗力也不行了，我明白了，咱俩都是太幸福的事儿，哎，好可惜！」林婉故作惆怅，实在是有些幸灾乐祸。

　　林蓉没有接话，可见着实被气的够呛，末了只说了句「我开学就找个男朋友去」，便再也没了话茬。

　　毕竟是自己女儿，秦婉蓉也舍不得真伤了谁，看车内气氛有些沉闷，便一边开车一边笑道：「蓉蓉在学校没人追你么？」

　　「追什么追，一个个的不正经学习，天天就想着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，我没工夫搭理他们，肤浅！」

　　「那可不是，都上大学了，谈恋爱也很正常的，人到了一个年纪就该干这个年纪该干的事儿，不能刻意压抑自己。」秦婉蓉语重心长规劝女儿。

　　「该上学的时候要认真读书，该谈恋爱就要认真谈恋爱，该结婚的年纪结婚，该生子的时候生子，人这一辈子太短暂，有些时候想着等等，等着等着，那个时间就过去了，然后就一步步慢下来了……」

　　林蓉烦躁的摇了摇头，不想听母亲唠叨，「您看路开车行吗？我都多大了，跟我说这些干嘛！」

　　秦婉蓉还要再说，却被大女好在路程不远，很快就到了，母女三人下车上楼。

　　秦婉蓉掏出钥匙开门，秦老太太听见门响，早迎了出来，看到儿伸手拦住，便忍住了话头，转过头去专心开车。

　　两个外孙女，喜欢的不行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
　　「妈，婉华呢？」

　　「大早上就出去了，谁知道跑哪儿去野了。」说起小女儿，秦老太太一脸的不忿。

　　「那我下去买菜吧！」秦婉蓉看了眼冰箱，没多少青菜，看来小妹不在家吃饭，老太太也没怎么买菜。

　　「厨房里我化了饺子馅儿，你下楼去买点儿芹菜就成，咱们包饺子吃！」

　　「啊，那行，婉儿蓉蓉，你们陪姥姥说话，妈去买菜！」秦婉蓉拎上母亲拎了几十年的菜篮子下了楼，留下老母亲和两个女儿在那里说话。

　　自己当年远嫁，留下父母和小妹在省城，如今父亲去世已经五年多了，小妹仍旧孑然一身，三十多岁的人了，还不准备结婚。

　　好在借女儿的光，她调回了省城，可以就近照顾母亲，单就是这一点，就不枉她献身给李思平。

　　想到那个男人，秦婉蓉心中一阵火热，去接小女儿之前，她就收到了女婿的短信，内容暧昧火热之处，让她脸热心跳，也没告诉林婉，只是按捺着心中的火热，直到此刻才拿出手机来回了一条。

　　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，不过是互道衷情的问候，但自打女儿林婉怀孕以来，自己这个女婿可是没少和她私下里约会，两人虽没有刻意避着林婉，但偷情的快感却一点不弱。

　　说来也是奇怪，自己这个女婿口味独特，对女儿可以说是疼爱有加，性爱上却总是惦记着自己，每次做爱，但凡是娘俩一起伺候他，李思平总是对自己更加痴迷一些，动作也更加猛烈一些，当然带给她的快感也更强一些。

　　好在秦婉蓉如狼似虎的年纪，也渴望这样的性爱，那种强烈的快感，是她之前约过那些情人所给不了她的。

　　林婉的怀孕给了两人理由独处，毕竟她有孕在身，看到了徒增烦恼，而这样的独处则让秦婉蓉更加了解自己的女婿，也更加珍惜和女婿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
　　两人每日里在一起耳鬓厮磨，眉目传情的腻味程度，比新婚燕尔的林婉都有过之无不及。

　　倒是今天女儿的话让她动了别样的心思，小妹婉华云英未嫁待字闺中，处了多少男朋友都不合心意，只有秦婉蓉明白，小妹一直不肯结婚的根源所在，这在女儿林婉的婚礼上，体现的尤为明显。

　　无论是鸽子蛋钻戒，还是奢华婚礼，抑或是顶层大宅，这些东西肯定会让一般女人眼红心热，但对秦婉华来说，可谓眼珠子都燃烧起来了。

　　自小到大，因为父亲的关系，姐俩玩枪、开车，打架、斗殴，性格里都有任性妄为、敢爱敢恨却又眼高于顶的一面，秦婉蓉还好一些，毕竟年长十岁，父母对她的管教还较为严厉，到了秦婉华那里，就没立过什么规矩，父亲去世后，更是无法无天起来。

　　如果妹妹真的能被李思平降服，虽然不算完美，但也算是一桩好事，有了自家姐妹帮衬，自己娘俩在李思平那里，份量肯定会更重一些。

　　心中计议已定，秦婉蓉拎着菜上楼的时候摆弄手机，发了条短信过去。

　　「老公，记得买一个好点的首饰，后天我约婉华来家里住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