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盲人间谍

　　「萨雅小姐，我就是法拉里，您想见我吗？」

　　法拉里一到门口，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。

　　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型都是那么酷似，如果不是鲍威尔早就提醒过他这个女孩不过十八、九岁的话，他一定会把她当成十六年前曾为敌人的萨雅。

　　萨雅站起来，却没有去碰法拉里那已经伸过来的手，为了表示尊敬，法拉里是准备吻她的手的，但萨雅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因为第一眼看到法拉里的时候，萨雅就没有把他当作朋友，她已经感觉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怀疑与敌视。

　　「不知道萨雅小姐找我有什么事？以前我们打过交道吗？」

　　「好像没有吧，我只是路过这里，顺便进来看看，要是连大名鼎鼎的法拉里城堡主人都没有见过，岂不是一种遗憾？」

　　萨雅的眼珠子虽然没动，但她的目光却已经在法拉里的全身上下扫了个遍。这一点法拉里也能够感觉得出来，她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孩，就算是非常老练的贝琳达都没有她这样的勇气。

　　「萨雅小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家族，还是有什么隐情不想说出来呢？」

　　法拉里不相信一个正常的人连自己的家族都不清楚。

　　「呵呵，这有什么奇怪的，我从小就没爹没娘，我这个名字还是别人后来给我取的呢。」

　　萨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，这让法拉里的警戒放松了不少。

　　「小姐总知道是谁把你养大的吧？比如，小姐身上的功夫师出何人？」

　　「啊，我没有师父，我没有什么功夫，我只是比别人更灵活了一些，学东西比别人更快一些。听说法拉里公司以制造和出售枪械出名，法拉里先生不想请我参观一下你的杰作吗？」

　　萨雅的目光直直盯着城堡的主人，让他没有机会与站在身边的管家鲍威尔交换眼色。

　　「当然可以，鲍威尔，你就带这位美女去参观一下吧，如果她喜欢什么兵器的话，你可以半价给她两件。」

　　法拉里说，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女孩，他已经感觉到女孩身上有些危险的元素，而且这种危险正是冲着他而来。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，我身上可是一个金币都没带，我可以赊帐吗？」

　　萨雅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。

　　鲍威尔看了看法拉里，谁知道她会挑什么样的武器？如果她单单看中了什么高级武器的话，他可做不了这个主。

　　萨雅似乎看出了鲍威尔的心思，笑了笑，说：「放心吧，我不会挑太重的东西，我也得拿得动呀？」

　　法拉里点了点头，算是答应了下来。

　　鲍威尔带着萨雅进了产品展厅，那里面各种枪械琳琅满目，让萨雅有些目不暇给。

　　鲍威尔也密切注视着萨雅的眼神，看她到底喜欢哪一款。

　　但看遍了所有样品之后，萨雅却没有一件看在眼里。

　　「小姐到底喜欢哪一件？没带钱不要紧，我们可以免费送你一至两件的。」

　　鲍威尔的态度很和蔼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她长得漂亮，还是因为她长得太像那个萨雅。

　　「鲍威尔先生不会认为我是来乞讨的吧？」

　　萨雅转过了身子，面对着鲍威尔问道。

　　鲍威尔突然一愣：「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我记得你进来的时候，我可没有向你自我介绍过呀？」

　　他尽量装出神情冷淡的样子，但内心的疑惑却是那么的强烈。

　　「是你的手下告诉我的。」

　　「哦……」

　　面对萨雅那比他还要平淡的表情，鲍威尔半信半疑。

　　「你们有没有一种可以把天上的直升机打下来的武器？」

　　萨雅盯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兵器问道。在她的眼里，货架上的这些兵器没有一种具备这样的能力。

　　「为什么要打听这种武器？」

　　「先说有没有吧，如果有的话，我会买的，当然是现金。」

　　萨雅一边说着，一边朝另一个货厅走去。

　　「目前还没有，不过会有的。」

　　「什么时候？」

　　「据说连直升机都有了，那么与直升机对抗的武器当然也会随之产生的，事情就是这样，一样东西出来之后，总会紧跟着有另一样克它的东西产生，不然的话，这个世界就太容易统治了。你说是吗？」

　　鲍威尔像一个哲人似的说道。

　　「呵呵，倒是。请问，有没有射击速度比普通步枪更快的武器？我想买一把。」

　　「目前来说，似乎还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快速武器，但将来绝对会有的。」

　　「能快到什么程度？」

　　萨雅的神情像一个小学生一样。

　　「子弹之所以不能快速射出，是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，如果依靠某种加速器，产生上千万安培的强大电流的话，就会形成一个超大的磁场，可以在不到一毫秒的时间让子弹达到每秒二十公里的速度，那样的话，就算一个人的移动速度再快，也躲不过这种武器的。当然，如果子弹的速度达到了这样的程度，恐怕再坚硬的装甲也会被轻易穿透的。」

　　「有眉目了吗？」

　　萨雅的神情终于严肃起来。

　　「正在研究中，我想，不久的将来就会应用到战场上的。」

　　「到时候出了这种先进武器，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哟！」

　　萨雅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五十岁男人之间的年龄差距，说话有些随便。

　　「一定，不过我到哪里去通知你？」

　　「哦，这个嘛，好说，我会常来你这里的。呵呵，不瞒你说，我是四海为家的人，居无定所，谁的势力也不靠，独来独往。」

　　萨雅朝鲍威尔咧嘴一笑。

　　尼克在瓦斯达城堡里找了半天，也没人见到萨雅，最后他忽然想到了让两人相遇的那个洞穴。

　　会不会去了那里呢？「女人容易怀旧！」

　　尼克不知道听谁说过这样的话，于是他开着车子一路奔去。

　　冰洞附近没有看到萨雅的影子，尼克又开着车子绕着那座山转了两圈，当他把车子停下来爬到了山顶，向远处瞭望时，却发现远处有一个女人的身影。

　　萨雅沿着那条路回来了，看来萨雅还真的有些怀旧。

　　但就在萨雅前行方向的另一条路上——那其实不能算是路——也有一个人影随着萨雅的前进而移动着，远远的，尼克就能感觉到那个人走路的姿势很不寻常，显然是在跟踪萨雅。

　　尼克立刻摸起了刚刚放在地上的巴雷特。

　　为了在远距离击中目标，尼克最近在巴雷特上装了红外线瞄准镜，在两公里之内，只要能够看清远处的那个红点，就能命中目标。

　　从女人走路的姿势，尼克已经看出来正是萨雅，而沿路跟踪她的那个男人他倒没有判断出来。

　　但能够跟踪萨雅的人，显然也是一个高手。

　　此时尼克距离萨雅不到两公里，而那个男人与萨雅并行着，他们之间的距离约四百米。

　　相距这么远而并行，只要跟踪的人足够小心，是很难被发现的。

　　萨雅一直大摇大摆的朝前走着，她应该是要直奔冰洞而去。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，好像压根就没有发现那个跟踪她的人。

　　尼克的身子慢慢退到了一块巨石后面，同时将巴雷特架在那块石头上，将枪身伸了出去。

　　那人身披斗篷，并且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，这么远的距离，尼克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，但他却可以让瞄准镜上的那个红点对准那人的头部。

　　眼看萨雅一直朝冰洞走去，那人也停了下来，拿起了一把长长的狙击步枪，瞄准着萨雅。

　　就在那人的狙击步枪刚刚架起的时候，尼克的巴雷特也对准了那人的头部。

　　红点在那人的脸上晃动了一下，强烈的光线进入了那人的视线，高度的警觉令那人抬起头来，朝光线的来源看了过去。

　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立刻发现了架在石头上黑洞洞的枪口。

　　他那锐利的目光让尼克感觉到，那人已经发现了他，但那人竟然出奇镇定的没有挪动半点身子，尼克有一种感觉，如果现在开枪的话，那人一定能够躲开他的子弹，毕竟距离太远了。

　　尼克勾住板机的手指犹豫了一下，没有击发。

　　身披斗篷的男人也把枪收了回去。

　　在尼克看来，这算是两人相互妥协的表示，那人同样犹豫了一下，然后果断的向后退去。

　　而尼克的巴雷特则一直瞄准着那个人，直到那人后退了半公里，同时拉长了与萨雅之间的距离，让萨雅处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上。

　　「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？」

　　萨雅看到尼克坐在山顶上等她，有些小惊喜。

　　「我是来保护你的，刚才有人想袭击你，难道你没有发现吗？」

　　尼克从看到萨雅的时候，就没看到她有警戒的表现，出于对她的担心，尼克有些不满的提醒道。

　　「你说的是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吧？」

　　「你已经发现他了？」

　　「他是法拉里的人，从法拉里城堡出来后不久，他就跟上我。不要这么凶巴巴的看着老妈好不好？要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偷袭到我的话，我还能活到今天吗？」

　　萨雅走到尼克面前，送上了一个香吻，算是安慰。

　　「我晕！我还以为你压根没有感觉呢！为什么不干掉他？」

　　「我想一掌打死他，但距离太远了！」

　　萨雅抬起头，妩媚的朝尼克笑着。

　　的确，这时候尼克才发现她身上只有一样武器——如果她腰间那把匕首也算武器的话，那还是尼克在冰洞里送她的。

　　「身上不带武器也敢乱跑！怎么会去法拉里城堡？不会是那里有你的情人？」

　　「有呀，吃醋了？」

　　萨雅故意将丰挺的胸脯压到尼克的身上。虽然已经与这个女人云雨多次，但每一次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，她总会给予尼克足够的冲动。

　　「吻我。」

　　萨雅把小嘴凑了上去。她的唇是那么性感，即使看着都会让人勃起。

　　尼克俯下头来，压住了她的芳唇，一边亲吻着，一边揉捏她那饱满的乳房。

　　此时几公里之外的那个人一定看到了尼克与萨雅拥吻的情景，那人停了一会儿后便转身走了。

　　靠近车子的时候，萨雅把车钥匙要了过去。

　　「会开吗？」

　　尼克从来没见过萨雅开车，有些不太相信。

　　「直升机我都能开，还开不了你这辆破车子吗？太小看我了！」

　　这也难怪，她一定是在尼克开车的时候坐在旁边仔细观摩过，像她这么聪明的人一看就会。

　　尼克笑着摇了摇头，上了副驾驶座。

　　她刚开始的时候油门控制得不太好，但不到几百米之后，她的操控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尼克了。

　　看着萨雅开车时那副潇洒的样子，尼克怀疑她在掉进冰洞之前一定是一个驾驶高手，就像她对枪的掌握一样出色。

　　刚刚回到城堡，萨雅就急着要见贝琳达。

　　「有什么急事？」

　　尼克不清楚她的目的，因为在路上两人只顾着亲热，尼克没少在她的胸脯以及大腿里摸索。

　　尼克跟着萨雅来到了贝琳达的办公室。此时贝琳达正在查看莱诺。佩恩送给她的新式直升机设计图。

　　一看到萨雅，贝琳达就从她的脸上看出有事。

　　「坐下说吧。」

　　贝琳达抬起头，她早已开始重视这个酷似自己嫂子的女人，虽然她无法阻止她与尼克之间的交欢一但在内心，她还是把她看成自己的嫂子萨雅。

　　「法拉里已经开始了对咱们直升机的防御了，不久后他就会生产出一种对付高空袭击的武器，而且还会有一种带有加速发射器的武器问世，到时候，身手再好的人也将无法躲避他的子弹。」

　　萨雅一口气将瓦斯达公司所面临的危险都说了出来。

　　「你怎么得来这些消息的？」

　　她原以为萨雅离开瓦斯达是出去玩了，没想到她却是去探听情报，只是对于这个消息的来源她还有些怀疑，毕竟她是一个连自己出身都不清楚的人。

　　「我进了法拉里城堡，见到了鲍威尔，他亲口对我说的。」

　　萨雅非常严肃的说。

　　贝琳达的身子又靠回了椅背上，神情也放松下来：「这是他们的心理战术，几年之前我就想搞这玩意儿了，但你知道单是制造一台加速器就有多难吗？我承认法拉里公司是目前最富有的公司之一，但我不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这样的成果，别忘了，人才都在我这里呢。」

　　贝琳达得意的朝尼克笑了笑，这可以说是当初她与尼克两人一拍即合的一项重大行动，如果让法拉里抢先的话，像莱诺。佩恩这种高级工程师又怎么会在她的掌控之下？

　　「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，我们出去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吗？我知道，如果法拉里公司真的生产出了这样的武器，他们是不会首先卖给我们的，但他绝对不会只留着自己用，只要有卖给别人，我们就一定能够见到。」

　　尼克的头脑非常清醒，思路也十分清晰。 

　　「对于我们的直升机，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的，你跟萨雅去法拉里城堡附近了解一下。」

　　贝琳达以总指挥的口吻对尼克说道。

　　尼克带着萨雅又开着车子出去了，最近尼克没怎么感觉到法拉里对他的追杀，所以放松了警戒，他依然坐在副驾驶座上，目光扫视着道路两旁一个个的聚居点。

　　「贝琳达为什么要我们去调查情况？要对法拉里采取行动吗？我怎么感觉现在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？」

　　萨雅一边开着车子，一边思考着。

　　「俗话说，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，不了解敌人的防守，以后怎么打仗？我看贝琳达的考虑很有道理的。」

　　根据贝琳达的直升机的飞行速度，一旦进入了城堡上空，法拉里就算有鲍威尔所说的那种武器，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，几架直升机同时飞临城堡上空的时候，那就意味着法拉里城堡的灭顶之灾。

　　在距离法拉里城堡大约三、四公里的一个聚居点上，萨雅把车子停了下来。

　　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聚居点，大约不到一百户人家。这里距离法拉里城堡比较近，附近有一个城镇，所以相对比较繁荣。

　　但尼克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，在这个聚居点，他竟然发现了六、七个盲人！

　　这么多盲人聚居在一起，不像是一个偶然的现象。

　　尼克走到一个盲人的面前，掏出一枚金币举到了他的面前。

　　「我向你打听一件事，如果告诉我的话，我会给你一枚金币。」

　　尼克把那枚金币举到与那人脸部齐平的位置上。

　　「什么事？」

　　盲人问。

　　他的身子一动也不动，至少在尼克看来，那枚金币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。

　　「你先把金币拿着。」 

　　尼克说。

　　萨雅不知道尼克是什么用意。

　　那盲人把手抬了起来，但手的动作方向显然没有朝向微微偏在一侧的那枚金币。

　　他的手在面前摸索了半圈之后才碰到了尼克的手，接过了那枚金币，然后很仔细的用拇指和食指摸了摸。

　　「以前在这里没有见过你呀？」

　　「我……才刚搬来的。」

　　盲人答道。盲人的表情让人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。

　　「你们那些同伴也是一起来的吧？」

　　尼克看着旁边几个盲人问道。

　　「是的，我们是流浪到这里来的。」

　　尼克与萨雅面面相觑。他们从这个聚居点前往到法拉里城堡背面的另一个聚居……如果说在上一个聚居点看到了几个盲人算是偶然的话，在这里同样看到了五、六个盲人，就让尼克不得不大吃一惊了。现在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些盲人的视力无法与正常人相比，尼克肯定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到。

　　尼克再次走到一个盲人的面前，他把那个盲人拉到了一个很远的角落里。

　　「你知道跟你一样的人在这里有几个吗？」

　　尼克的声音非常小，他相信除了面前这个盲人，不会再有第二个盲人听到。

　　「不知道。」

　　盲人回答说。

　　尼克在其他盲人那里得到的答案几乎完全一致。

　　尼克绕着整个法拉里城堡，一共走过了四个聚居点，最少都有五到六个盲人。

　　这在尼克以前的旅程中，是一个很少见到的现象。

　　在回去的路上，尼克很疑惑的问萨雅：「为什么那些聚居点会突然有那么多的盲人？」

　　「我也想问你呢。」

　　萨雅同样感觉到奇怪。

　　「盲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？」

　　尼克问道。

　　萨雅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：「盲人的记忆力应该比我们正常人更好一些吧？」

　　「呵呵，要靠这些盲人去记忆什么，我觉得只有傻子才会想到这一招吧。他们能记住什么？记住你我的面孔？还是我们说话的声音？」

　　说到这里，尼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：「对了，声音，盲人对于声音的辨别应该是相当出色的，他们在视力全无的情况下，听力一定会有超乎常人的地方，比如说，如果一样东西掉到地上，他们一定能够非常准确的判断出所掉的位置！」

　　「你是怀疑，这些盲人是被人有意安排在这些聚居点上的？」

　　「当然不会有盲人会非常均匀的分布在这些聚居点上了，一定是有人安排的，而这个人除了法拉里还会有谁？」

　　「那么他们的作用是什么？」

　　「他们可以非常准确的分辨出与汽车马达不同的马达声，会不会是针对我们的直升机而安排的？」

　　尼克大胆的猜想道。如果这是事实的话，那么就证明法拉里早已为防御直升机的偷袭做好了准备。

　　「尼克，你可真是个天才呀，怎么会想到这个的？」

　　「除此之外，盲人不会有其他用处的，不信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。」

　　「什么实验？」

　　尼克没有说明，他与萨雅回到瓦斯达公司之后，立刻与莱诺。佩恩商量，他提出了一个设想，制作一个高分贝发声器，类似警报装置。

　　对于莱诺？佩恩来说，这是小菜一碟，不到一个小时之后，尼克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。

　　在地下工厂试验之后，证明那个东西非常符合尼克的要求。这种声音与直升机的马达声极为相似，他的目的就是要用这个来测试那些盲人。

　　尼克与萨雅再一次上路，尼克在距离那些聚居点三、四公里远的地方下了车，而萨雅则一直把车子开到了居住着盲人的聚居点上。

　　此时是上午八点多，那些盲人们似乎无事可做，全都坐在树下，他们一致的动作就是倾听着每一个来访者的足迹。

　　萨雅坐在车上没有下来，这一点似乎也没有逃过那些盲人的注意。他们的耳朵一直朝向萨雅的那辆车子，聚精会神的倾听着，萨雅看到他们的样子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。

　　萨雅打开对讲机，只是按了一个键，尼克的对讲机边的红灯就亮了起来，这是在告诉他，她已经到达了聚居点。

　　不到一分钟的工夫，萨雅就听到了那酷似直升机马达的声音。

　　这时候萨雅发现，几乎所有盲人都立刻凝神朝声音的方向伸长了脖子，他们的敏锐比起正常人是不寻常的高。

　　听了不到十秒钟之后，萨雅就发现有个盲人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，并在同一个键上按了下去。

　　现在萨雅不得不佩服尼克先知先觉的判断了，这小子竟然猜对了这些盲人的工作性质！

　　萨雅又来到了下一个聚居点，以同样的方法验证了那些盲人确实不是自然聚居到这里来的，而是有人在刻意安排。

　　连续测试了四个聚居点之后，几乎是一样的结果。

　　萨雅又开着车子回到了尼克制造混乱的地方。

　　两人开怀大笑起来。

　　「这回法拉里那老家伙有得忙了！」

　　萨雅现在乐得跟个孩子似的，她不觉得是在进行什么重大的调查活动，而是当成了一次恶作剧。

　　「以后他们还会相信吗？」

　　尼克却有些担心的问：「我们要怎么处置那些盲人间谍？」

　　「我想，那些盲人也未必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服务，如果把他们处死的话，也太冤枉他们了。只要我们知道了这些盲人的工作性质，何必着急？不如留着他们，日后为咱们所用，除掉他们反倒会引起法拉里的警戒，这样他还会想出别的办法来对付咱们的。你说呢？」

　　萨雅决定来一个将计就计。

　　两人得意而归，贝琳达从他们两人脸上的得意神情就知道他们有了收获。

　　尼克非常兴奋地把萨雅所描述的情景向贝琳达描述了一遍。

　　「哈哈，那些盲人一听到声音之后，就手忙脚乱的向法拉里发信号了！」

　　尼克绘声绘影的说道。

　　萨雅朝尼克瞥了一眼，笑道：「你见到了？」

　　明明是萨雅描述给尼克听的，而现在却好像是尼克亲眼目睹了那情景似的。

　　「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吗？难道我不可以加入自己的一点想象吗？」

　　尼克那兴高采烈的劲头一下子没了。

　　贝琳达笑了笑，又回到了正题上问道：「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向法拉里通报的盲人？」

　　贝琳达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着，现在贝琳达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在相貌上有些神似的地方了。

　　「呵呵，这个我就不再抢功了，是萨雅出的主意，当然还是由她来说吧。」

　　尼克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。

　　萨雅撇了撇嘴，向贝琳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
　　「这个主意不错，我们既不用惊动法拉里那个老狐狸，又可以瞒过那些盲人的耳朵。这个法拉里真够狡猾的呀，他竟然连盲人都利用上了！」

　　贝琳达不由得感慨起来。

　　「那以后我们还用这新式武器去干扰法拉里那个老狐狸吗？」

　　尼克觉得这东西很好玩，单是去教那些女学员学习驾驶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。

　　「用久了就不起作用了，顶多让法拉里慌乱一阵子而已，很快他就会识破你的诡计，那样的话，也许他就不会再用这些盲人了。如果他换了其他方式的话，我们岂不是还要花更大的心思去破解吗？傻瓜！」

　　贝琳达娇嗔着，妩媚的白了尼克一眼。